(Mingun Sayadaw,1911~1993)

 

後秦時,高僧佛陀耶舍來到中國;國王姚興見他兩手空空,質問他所攜經論何在,他回稱全記在腦中,國王不信,拿了四十幾張藥方給佛陀耶舍,要他記住它們。三天 後,國王對他進行測試,佛陀耶舍當場誦出那些藥方,一字不差,在場眾人歎服。北傳的四分律、長阿含都是佛陀耶舍誦出,而由沙門竺佛念譯成漢文。這種驚人的 記憶力是怎麼來的呢?它會不會只是傳說?

 

 

 

佛 教高僧過人的記憶力並不只是古文獻裡的故事;近代緬甸的明昆大長老(Mingun Sayadaw,1911~1993,當代著名的禪修大師Mahasi Sayadaw的師父)能背誦出全部的巴利語三藏聖典,還因此被登錄上金氏世界紀錄。這樣的記憶力從何而來呢?

 

 

過人的記憶力不僅佛教高僧裡有,也存在某些外道的修行者之中。十二世紀時,在南印度出了一位名叫 Sri Harsha 的詩人;他長於詩文,同時也是一位遊方的行者。當時的人們看不懂 Sri Harsha 寫的詩歌、偈語,許多人認為他是個瘋子。

 

 

Sri Harsha 既難見容於當地,遂行腳北去,到達今日的克什米爾境內。有一天,他端坐在湖畔,冥目禪思。這時,不遠處有兩個婦人因故爭吵,而且越吵越兇,最後雙方出手互毆。附近的官差聞訊趕到現場,將這兩個婦人逮捕,同時將 Sri Harsha 帶回。

 

 

那是一個小邦,國王親自審問,想要弄清兩個婦人之間的是非曲直;由於 Sri Harsha 當時在現場,國王遂命他作證,說出所見所聞。透過王宮裡的通譯,Sri Harsha 告訴國王說:「大王,我初到貴寶地不久,還不會這裡的語言,因此案發時我雖在現場,她們為何爭吵、在爭吵中都說了些什麼,我卻是一句也聽不懂,但我能將當時她們雙方說過的每一句話都背誦出來,一字不差!」

 

 

國王聞言,甚感驚奇,表示不信。Sri Harsha 說:「大王不妨向您的臣子中打聽一番,問問他們可知 Sri Harsha 是何許人。」國王詢問臣子,得知 Sri Harsha 是一位聲名遠播的遊方行者,就有些相信了,要 Sri Harsha 背誦出兩個婦人爭吵時說的話。於是,Sri Harsha 就如一部錄音機一般,將當時兩個婦人爭吵,乃至打架的經過,完全重現,一字不漏。他雖不懂當地的語言,但國王和在場的官差都聽得字字清晰、句句明白,案子立刻就審理終結,作出了判決。

 

 

 

Sri Harsha 不懂克什米爾當地的方言,而且他只聽了一遍;即使目睹兩名婦人吵架鬥毆的是當地人士,也只能說出雙方爭吵的前因後果,絕不可能一字不差地誦出雙方所說的每 一句話。Sri Harsha 之所以辦得到,是因為兩個婦人在爭吵時,他的心意正處於 Dharma Megha Samadhi 之中,而這種定境裡,聽到的每一句話都能記住,毫無困難。

 

 

在瑜伽派的修學體系裡,Kaivalya Samadhi(無上三摩地)是修行的終點,它就是解脫,而Dharma Megha Samadhi (法雲三摩地)則是稍低於 Kaivalya Samadhi 的定境。在佛教的立場而言,前述兩種 Samadhi 只是定境,並不是解脫。由於佛陀早年曾師事過兩位五通仙人,進而通達四禪八定,因此 Kaivalya Samadhi 應該是屬於四空定的境界,而且極可能是「無所有處」或「非想非非想處」。

 

 

根據清淨道論的說神通品記載,修習宿命通的第一步就是先成就四禪自在,也就是入定、 住定、出定皆能隨心所欲。第二步則是出離四禪,然後練習憶持過去的事;先練習回想起過去一天一夜的事,毫無遺漏,逐漸能清楚回憶數月前、數年前的所見所 聞,鉅細靡遺,歷歷在目,乃至能回憶起今世在胎中受生的那一瞬間。第三步則是練習憶持受生前的事,也就是前世臨終時的情景。當行者的心意穿透隔陰之迷時,宿命通應念而生。

 

 

綜上所述,高僧所展現的那種超人的記憶力,在技術上可說是神通的一部分,是宿命通的初階。從清淨道論的記載來看,在實修宿命通時,心意已經出離四禪,亦即處於第四禪和空無邊處之間。此時,心意已遠離五蓋的纏縛,同時又不滯於一境,能憶持一切所見所聞,而Dharma Megha Samadhi似頗符合此特性。

 


在 Dharma Megha Samadhi中,呼吸變得十分深長緩慢,若存若亡,同時腦波呈現 Delta 波;行者在生理上正處於深睡的狀態,而心意卻是全然的清醒。由於只能憶持定中所聞,能否如清淨道論所載追憶至胎中受生的經驗仍未可知,因此Dharma Megha Samadhi究竟是屬於四禪八定中的哪一階段,尚待實際求證。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摩訶男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